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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28

2023

漁村野狗集

作者:馬雨辰
攝影馬雨辰

我們看似凶神惡煞,但也可以悠閒自適的,駐守在一個「家」的地方。

驅車往嘉義的海岸線⾏駛,景色橫移,原本寬闊廣袤的嘉南平原景貌,逐漸變換成⼀口口⽅正的漁塭,眼睛所及之處,從秋日蕭索的黃色植被、農作物與田間住宅,轉而被藍灰色的池水覆蓋,土黃色的泥土塊間隔出漁民在地⽣存的邊界,比起田野的風吹柔軟,更多了幾分堅實冷硬,而在這片土地上的風,也更加猛烈的迎頭而來。若再仔細往鄉鎮裡頭⼀鑽,可以看見那些隨處被安置好、⽤來裝載蚵殼的黑色⼤籃籠,以及並置在⼀旁的蚵殼、綠色漁網。

布袋及東石是嘉義水產養殖漁業的重點聚落,在這些由漁民堆疊起來的漁村風景中,除了⼈類在裡頭所產⽣的躁動之外,狗隻的身影也隨之穿梭在各個地 域。走在魚池附近,隨處可見四處張望的野狗群在周圍巡視,⼀有風吹草動就會拉響體內的警報,豎起耳朵,進入備戰狀態,捍衛自己在這塊土地上⽣存的權利。而這樣的張狂底下,牠們偶爾也顯露出⼀種安然,駐守於村莊的某個角落,在各⾃的領土內,以最慵懶的樣貌展現自己的姿態。

「都是牠們自己跑來的,就想說加減養。」居住在魚塭旁的漁民⼀家四口,養了兩隻狗、⼀隻貓、還有⼀隻鵝。在這裡,即使是有主⼈看顧的狗隻,也總會善⽤牠們敏銳的聽覺和視覺,觀察外頭馬路上的動靜,車流的走動與⼈類步⾏經過的聲響,都會引來他們狂野的吶喊,直到確定自己的私領域並不會招致危險,才會卸下⼼防。

在漁村裡頭,「疆界」的感覺似乎比其他型態的村落更加強烈,不僅是棲息在陸地上的,還有在水中的、水池畔的,各⾃的⽣活領域因為不同層次的劃分,更彰顯了每種⽣命如何駐守在這塊土地上的多樣性,無論是自己當家的狗,或是依存於⼈類家庭下的狗,所謂的「野」,並非牠們來⾃哪裡、隸屬於誰,而是因為在這裡,牠們更展現了其原始的本能與⽣命狀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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