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日豪雨的肆虐，農民在風雨交加的夜裡戴著頭燈，搶救著農田裡的心血，臉上的濕潤，早已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。我們追著短暫的陰涼午後來到布袋拜訪越瓜青農莊金輝大哥，穿著新雨鞋的我們一腳踩進瓜田裡，前腳才剛拔出泥濘，後腳又陷得更深了。翻開濕漉漉的葉叢，看到的卻是無數還未成熟就因泡水而發軟的瓜，表面斑駁的痕跡像是在向我們哭喊著老天的無情，莊大哥無奈地笑說：「就算已連夜搶收，大概也無力可回天了。」
不多不少，原來才是最奢侈的願望
這次受西南氣流的豪大雨影響，中南部豪雨不斷，截至110年8月10日，農業損失已高達4.2億元，其中又以嘉義縣損失最為慘重。農民的辛酸誰能知？過去我們都以為，雨天就是農民的休假日，雨水一定能滋潤土地帶來豐收，但瓜農莊金輝卻敲醒了還在幻想的我們，他說瓜類像個難搞的小孩，不下雨它喊渴、下多了它又耐不住濕，偏偏老天爺也無法總如人願，沒辦法下著剛剛好的雨量只為了滋潤萬物的生長，夾擊在天與地之間的農民，就成了理所當然的犧牲者。
好天要存雨來糧
看著窗外狂風暴雨，當我們只想著明早會不會宣佈停班停課，農民卻一刻也不得閒，全副武裝即使要冒著隨時被風雨吹倒的危險，也要衝出門去拯救還在田裡的孩子，莊阿公告訴我們：「下雨天你不能怨，免得下次就真的不下了。」手指還一邊向上指著那蓋著厚厚一層烏雲的天。對於農民而言，老天才是他們的老闆，有時勤奮耕作了大半月，卻可能因為在收成前的一夜大雨就全數泡湯。莊大哥的阿嬤以前總會在晴天時唸著：「好天要存雨來糧。」意思是平時應該在收成好時多儲備「雨來糧」，否則待豪雨來襲時就沒得吃了。
農民在這片天與地之間討生活，或許有時的樂天知足，只是迫於現實的無能為力。在「多」與「少」之間求得平衡，是智慧，也是與天地共處的生存之道。
參考資料
行政院農業委員會（2021）。110年8月上旬西南氣流豪雨農業災情報告。
